哥兒姊妹吉祥:
昨天傍晚在捷運東門站與謝足, 良惠分手後, 上樓陪大嫂晚餐. 新落成一年多的大樓, 就坐落在捷運站正上方, 分別在東門市場, 與郵局各開一個出入口, 相距五六十米, 家就在中央, 出門都不必帶雨傘啦! 如果大哥能撐過那天殺的長庚 ICU交叉肺部感染, 多活過這段時候, 一定會很得意自己五十年前眼光的正確喔!
記得我剛上台北讀高一那時候, 哪有甚麼金山街啊? 連信義路過了瑠公圳的國際學舍, 就分成兩條啦! 中間還夾雜著數不清, 橫七豎八的竹籬笆公家眷舍哩! 家家戶戶都燒煤炭爐, 那才真的是炊煙裊裊哩! 每天都會嗆到鼻子, 淚眼直流的喔!
大嫂最中意氣象新聞, 因為每天清早七點, 就出門到中正紀念堂公園練外丹功, 接著誦經, 行經, 午餐後又繼續到傍晚才返, 一天大多時間都在公園裡的戶外修練, 比一般上班族的朝九晚五還要做得足喔!
她說明天是 17-22度, 不會下雨, 很舒服啦!
於是今晨七點兩三分從二十樓下來, 只穿著薄卡其夾克, 襯衫是長袖深色格子的 DAKS (按:是岳母一定要分給我岳父的 [手尾衣], 我穿得合身, 自然就很喜歡啦!), 七點十分的 170號高鐵接駁車, 提早幾分鐘到站, 真是舒服的早晨啊!
昨晚前後只睡上六個半鐘頭, 剛上床後又起來兩次, 一次是口渴, 可能是中午在上海鄉村餐廳桂華請客時, 點了紹興精釀, 燥火了一些? 第二次是凌晨一點過後, 發現這幾天有 [地震] 的錯覺, 一直只停在狐疑, 可是此刻靈光乍現, 一定是很久沒挖耳屎, 阻礙到中耳半規管的正常運作啦! 於是暢快地享受了挖耳之樂, 才再度上床. (按: 家人一直有定時挖耳朵的習慣, 直到小學有一回, 我因為理髮店師傅阿林, 發現我長 [油耳], 擋到聽覺了, 就在父親面前, 讓我躺在西部電影裡, 同樣是機關重重的黑色大皮椅上, 輕輕又專業地弄出很幾坨油膩結塊的咚咚來, 從此我就知道, 那玩意兒會遮蔽聽覺的喔! 儘管種了網路的毒後, 有 [專家] 說不要挖耳屎, 說自己會被排出耳外的, 但是我還是會忍不住 [偷偷地] 挖上一兩回, 爽啊!
在接駁車上睡覺是很怡人的經驗: 上半身挺直端坐, 輕輕地深呼息, 耳朵靜靜的聽著稚嫩的播音員, 用 [雙語] 播報著每一個站名, 想像自己騰雲駕霧地飛過每一個村莊田疇, 轉彎也學超人在天空的動作, 左右迴盪著, 哈哈! 最好是強忍著把眼睛一直閉到終點站, 那種喜悅又是加倍的喔!
五六月妻兩眼先後作白內障手術, 醫護人員已經盯緊我, 很快就是下一個患者了, 可是我從那兩個月學來的眼睛醫學, 知道我的情況不同, 先不說水晶體有無問題, 單是視神經微血管破裂, 出現前兩年信裡形容的 [粉紅色變形蟲], 就是夠傷神的啦!
於是我儘量 [少] 熬夜, 更逮到機會就闔眼休養, 於是十七八分鐘的高鐵接駁車時間, 對我的眼睛是有加分的, 我買 7:39分的北上高鐵票, 在車上還可以閉目養神二十分鐘. 轉搭捷運新店線, 公館下車後到台大集思會館, 可以休息半個鐘頭才開會吧!
可是今天早上真是連連怪事, 首先是台北捷運站的 [新店線] 不見了? 我習慣地站在 [象山線] 候車, [象山] 的車來了, 我沒上車, 直到站務員上來催促我: [新店線必須在中正紀念堂轉搭三號線, 快上車!]
哈哈! 上車後我才知道 [見鬼啦!], 原來這幾天電視新聞上報導的 [松山線], 原來已經給翻天覆地的大改變了? 本只以為是 [松山車站] 附近的新增路段? 原來是連 [淡水新店線] 都被截成 [淡水信義線 2號] 與 [松山新店線 3號], 把個老台北都要弄迷糊了, 但是電視都只盡只是聊些車站標誌不清楚乘客迷路的八卦, 路線的大幅度調整, 才是更重要的變動, 卻隻字未提? 媒體之墮落可見一斑哪!
轉折來到了台大集思會館, 才發現九點才開始報到? 我足足還有五十分鐘! 於是在外面草皮閒閒地逛著, 走道管理學院的弧形階梯坐下, 正好打個電話給良惠, 告訴她昨天託我帶給黃厚源老師與李汝廣老師的維他命與土耳其 [太陽之眼] 紀念品, 恐怕得要等到星期日才能送達, 因為昨天是 Smart Cities的研討會, 今天是 [API 經濟時代] 的研討會, 明天是證管會公司治理, 後天還有新竹喜來登的 CEVA 數位訊號處理器研討會, 星期六香子主辦的龍潭湘菜宴…可是電話響了沒人接, 我想起昨天近午時分, 催促良惠抵達餐館沒? 桂梅悄悄地說聲: [怕是還在睡懶覺喔!], 哈哈, 我只好擱下電話了.
華碩雲事業部以 [應用程式介面 API 商機無限大] 為號召的研討會, 聽完上午場就了然於心了, 吃完午餐就往故鄉走. 下了莒光號火車, 到了楊梅阿亮家去看看, 他一個人在打盹? 說是桂梅才掛完電話, 交代同學會一兩項善後的事, 三兩句把拜訪兩位老師的是表過, 阿亮立刻著裝開車載我出門去.
校前路136號, 掀了門鈴, 聲音大得嚇我們一跳? 外籍看護笑臉出來迎門, 似乎記得我們來過找老師的. 進了大鐵門站在屋外, 我問說: [老師起來否?], 看護機靈地跑進跑出, 說: [可以進來啦!]
94 歲的黃老師與92 歲的師母, 披著厚厚的冬衣, 滿臉笑得燦爛, 我們兩個更是高興非常. 三四五句地說明良惠對老師的思念, 送上維他命, 並說明土耳其玻璃吉祥物的祈福意義, 老師拉著阿亮的手, 問說 [良慧] 的名字寫對了嗎? 我想起上回與美玉前來拜訪, 老師也堅持要寫下每一句話, 擔心忘記了的. 我在預先帶在身上的通訊錄背面寫下大大的 [良惠], 老師笑笑地改正了過來. 他左上顎的兩顆門牙, 尚待鑲補中.
老師比上回明顯精神許多, 說是每天都在練習 [香功], 師母必須靠 M型支撐架方能起身, 我建議說可試一試 [坐著也可以做的深呼息] 健身法. 真心期盼兩位 [五代同堂] 的恩師, 能夠經過慢慢鍛鍊, 回復健康體魄. 下次同學會, 一定能與學生們在大太陽下, 滿堂歡樂.
依上回之例, 拍張合照後告辭, 兩人轉往國寶新村李老師家, 阿亮是重車也駕熟, 很快就來到老師門牆外, 穿過花園, 進了老師的獨門宅院. 老師在忙,一聽到窗戶邊鐵柵外, 阿亮的招呼聲就回應著. 三人歡暢地在門口, 張著笑臉熱忱地招呼著.
汝廣老師左耳已失聰, 右耳也只剩幾分聽力, 相談有些費力, 但是每天還拉著菜籃上市場 (來回一個小時腳程是要的), 每星期一次來到大同國小梅溪邊上的 [靈糧堂] 禮拜也證道.
略為生疏後, 說話變得中氣十足, 回書房取出 [國立中正大學同學會名單], 說十月才歡聚一回, [A+] 代表完全健康的有八位,
[A] 是像老師一般, 雖有小毛病, 但尚能自理生活的有十五位, 還有九位需要重度照顧. 猶記當初隨政府來台的, 共有300人啊!
老師一直為我們講述二戰以來的種種野史, 他說許多篇章, 只對家小講述, 因為有些歷史人物尚健在, 不便傷了和氣. 我也正在看 [杜月笙傳記], 想必在亂世裡, 為了存活與貪瞋痴, 各種光怪陸離的世態炎涼, 甚至是離經叛道, 黑白不分, 是非顛倒, 瓦釜雷鳴…算了, 我們師生, 今日也少談歷史的不堪吧! 如有天意, 就讓他老頑童去收拾吧! 若連天都管不著? 我們還是各自安生立命, 遠離是非為要.
說著說著, 我撥了良惠的電話, 因為老師說: [孩子幾年前就嚴禁我胡亂吃維他命, 這些嗣洋還是替老師拿回去吧? 打個電話給老師, 聽聽聲音, 說上幾句話就行啦!...]
可是電話又是沒人聽? 前幾年我都不用手機, 原來還是有道理的吧?
又依例拍了兩張照, 李老師堅持要送出門外路口, 直看到阿亮休旅車滑上幹道才轉身, 我眼眶濡濡, 聖誕過後孩子們將安排老師, 去到安養院. 昨天的 Smart City 老年照護真的是火燒眉睫的大挑戰了啊!
晚上八點, 手機響起來了? 良惠終於回我電話, 她聽到的, 也就只哥兒姊妹們, 看到的這些片片段段了, 還有兩張照片.
敬頌 健康快樂
嗣洋上 11/19/103 22:06 中壢書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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