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30日 星期四

2019-16 隨緣瑣記:七月台語 TV 連鞭來


2019-16 隨緣瑣記:七月台語 TV 連鞭來 






哥兒姊妹吉祥:



楔子:文化保育若不能在生活裡生養,一切都枉然。各國的文化村最現實:當作生意來経營可以,若想委以文藝復興大任,那是天要下紅雨。



五月二十五日紀事



清晨五點半不到,妻就把我們叫醒,昨晚設定的鬧鐘,都來不及響哩!



女兒要搭十奌的長榮航空飛舊金山,昨天傍晚從台北回來,日英就忙著訂計程車。幾次想告訴她,社區服務中心櫃檯,只要十到十五分鐘前告知 ,就一定叫得到車的。提早一個晚上,對司機、公關小姐、甚至乘客自己都是無形的負擔。現在車隊都是透過無線網路,即時媒合服務雙方,提早五六個小時,甚至半天一天,對三方都是不必要的壓力甚至困擾。



公共電視最近推出廣告:[ 台語台連鞭來 ]。公共電視台語台七月一日開播。客家話的 [ 立刻 ] 是説:[黏皮來] 也有說 [ 黏邊來 ]。或許是已經受到閩南語 [ 連鞭來 ]的影響。如果和閩南話的 [ 連鞭來 ] 聯結在一起,那畫面真的是有股令人皮寒的感受喔!與燃眉之急、唇亡齒寒等相較,更多血淋淋的迫切感。



上網去查看,台灣主要語言是中華民國國語,和閩南語、客家話兩種方言。一般人印象中全國人口語言分佈:

百分之七十會講閩南話。

百分之十五會講客家話。

低於百分之四會講原住民南島語系的二十幾種方言。



公共電視已經有客家台及原民台,或許是基於對弱勢族群的撫慰。如今在三立、民視兩個以上,以閩南語為主的 TV 台之外, 增設公視閩南語台,可能是對強勢族群有危機感的獎賞吧。



瑞士人普遍使用德、義、法、羅曼什四種國語加上英語。是印象中的語言天才。新加坡官方語言是英語、馬來語、華語、坦米爾語。學校採雙語政策,即英語和各主要種族的母語。這兩國的語言政策,都值得我們借鏡。



我們住在都市生活的原住民,普遍會講國語、閩南語

住在都市做生意的客家人,也普遍會講國語、閩南語

然而引發國人憂慮的是:閩南語家庭的孩子,漸漸不學閩南語。

原住民家庭的孩子,也漸漸不會講原住民話。

客家人的孩子,也逐漸把客語給遺忘了。



這兩年看了很多緯來日本台,介紹日本女性遠適世界各國的訪問紀實。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不論是在回教的阿拉伯世界、印尼、衣索比亞、還是喜馬拉雅山的尼泊爾、西藏。中南美的巴西、瓜地馬拉、尼加拉瓜。甚至新進的印度、柬埔寨、緬甸。她們的孩子,基本上都會說日本話,接受日本電視主持人訪問。讓我對獨自離鄕背井,在異地成家,還能保持日語傳承的日本女性萬分感佩。



我第一次收看國興日本台,大久保美梨子小姐主持的 [ 魅力妻在台灣 ],主持人訪問嫁給台灣人六年,移居台灣和公婆兄嫂共同生活四年的年輕日本媽媽時,倆人共同分享並指出,兩國年輕媽媽對於育兒責任的最大差異是:日本媽媽認為親自育兒,陪孩子一起成長到小學以後,是母親的天職。所以女性婚後,尤其是懷孕後,離開職場全心照顧家庭,是日本社會對已婚女性,尤其是年輕媽媽的共同期待甚至規範。在家照顧孩子的日本母親,更多受到社會的尊重和照護。



這和台灣習慣性地維持雙薪年軽爸媽,嬰幼兒從彌月後,就交給保姆或祖父母隔代育養的情況,有天壤之別。對於台灣母語傳承的負面影響,恐怕只是這種育嬰型態,對幼兒成長與民族文化帶來傷害的冰山一角爾。值得國人深思。



波里尼西亞有法國屬地叫大溪地,首埠巴畢地。三十多年前,八萬多人口中,有二萬多位客家移民的後裔。他們大多數是清朝末年移民到大溪地的。和遷徏到非洲留尼旺的客家人,情況相近。在大溪地當地經商的客屬,已經成為商界的主流,連當地的原住民,也都學會唐話,才能在市場立足。



大溪地客家人除法語外,也大多能夠説日用的原住民話。當時商界的掌門一輩,大多是移民的第二、三代。四縣為主的客家話,已經滲入法國話和原住民語。和我這位來自楊梅,熟悉海陸和四縣的三十歲客家人,已經存在些把的母語陌生感。顯然七十年的環境隔胲,讓兩邊的客家話,都各自融入外來語,仍需要多兩句的還原解説,才能暢通。他們也開始躭心,家裡的晚輩不太會講客語了。



二個禮拜前,初中同學鴻德在台北車站天成飯店,宴請洛杉磯返鄕的似蓉同學。我問餐廳經理,大溪地的華僑還回來嗎?她回說每年都會來。今年國慶期間我想去會一會。不知道三十年前,老照片裡面的鄉親們,還有親人代表歸鄉否?返鄉了,是否就能滿足幾成家國思緖?國人的接待親切否?眀後年還想讓孩子們陪伴回來嗎?



淡水的水筆仔,在民國六十年代的環保論戰成為贏家,給妥善保育。然而曾幾何時,紅樹林漫衍失控,成為新竹、彰濱海岸的困擾。當初所謂的專家,訴求說這種像生孩子般,會走路的樹,是北台灣的植物瑰寶,不保育則行將滅絕。後來大家知道,全球海水淡水交界,尚未過度開發的水岸,幾乎都有紅樹林。非洲有長得比成人大腿粗的,當地人用來建造住屋。這種[ 後知 ] 在我心中帶來震撼?當年二十郎當歲的浪漫神話成為謊言嗎?



如今荒野保護團體,鼓舞青年志工,各地去清除 [外來種] 生物。擔任物種生滅的裁決神。然而超市裡的洋䓤、蕃茄、西洋瓜,都是友善管理的外來種。還有更多基因操控的野種食物充斥市場。誰又是另一個神呢?物種的保育,應該有更嚴謹更包容的思辯過程才對,不能像過去五六十年來,由象牙塔而泛政治化的胡整,浪費資源,甚至引發多年後更大困擾。



兒童時期引進台灣的南洋鯽魚,有斑馬的線條,比起當年河裡、田間池塘常見的鯽魚,是又瘦又醜。然而曾幾何時,桃園地區現有水生動物存活的河溪裡,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改良後的吳郭魚/ 南洋鯽/ 褔壽魚。莫要説小時常見的鯽魚、鯰魚、鰻魚、狗母魚、禾花大肚魚、鱔魚、苦花、溪哥、𧎚公、蠏類、龜類等,都巳絶跡,連移民到北美、中南美洲、甚至日本,成為當地淡水河川湖泊災害的,所謂中國鯉魚,也消失殆盡。



偶爾還能夠看到幾尾,兒時視為珍貴嬌客的錦鯉。還雜夾著由水族箱裡棄逃的巴西龜、老鼠/ 琵琶/垃圾魚。為什麼呢?我猜是曾經有過的商業動機,加速天演法則吧。儘管如此,他們也都已經在這塊土地上生活,傳宗接代超過半個世紀啦!不論根據國際什麼法,情理之中,都不能再稱作外來/ 外省/ 外籍種吧?



語言文化的維繫,更是需要仰賴,日常生活使用的便利性,長期演變,潛移默化,方能盡功。然而台灣流行的社會、政治哲學,長期受到學生聯考及公務員高普考,高度競爭的淘汰式擇才方式影響,多年下來,形塑出急功近利、短視速成的扭曲性格。所謂的社會公評、公共輿論,對於永續的基本價值觀,已經失去裁決的力道。若干具有高度爭議性的公共決策,在泛政治化的操弄下,勉強執行,種下後日難以收拾的苦果,憑白虛擲國家資源。



回到傳承方言的話題,我想方言的原鄕,才是語言保護傅承的戰塲。身為大陸中原遷居來台第七代的客家人,儘管女兒、兒子都只會少少的幾句,孫子輩更是完全沒有學習客語的環境。但是我並不躭心,客家話會因為我這一支脈而失傳。



家父是民國前六年、家母民前五年出生的那一代。長大成家的二女六男中,孫輩有五哥和么弟我的小孩不擅説客語。目前父母親的第四代重孫輩,已經有大學畢業,成家養育兒女的了。除了還居住在客家莊的,幾乎都不會説客家話了。



然而在我的認知裡,就像半個世紀前,如果水筆仔在淡水河消失。在其他縣市的河口,在東南亞各國的河口,甚至在中南美洲,非洲的大陸、島嶼河口,仍然會有茂盛的紅樹林吧?每年輪流在世界各地舉辦的 [ 世界客屬懇親大會 ] ,已經將旅居全球的客家人,緊緊凝聚在一起。



就像在舊約聖經裡流浪了上千年的猶太人,並不只是在建國不到百年的以色列,他們在全球各國的學術、科技、文化,甚至公共事務領域,都有讓世人尊敬的表現。不論身處何處,不管環境困頓或是騰達,永遠記得祖宗的歷史與文化禮教典範。那才是值得吾人 ,作為文化以及語言傳承課題的標桿。



豐沛的梅雨,滋潤大地,帶來清新。

六月充滿生命力,讓大家一起務實努力吧!



敬頌 健康快樂



嗣洋上 5/30/2019 午後四㸃補記  於中壢書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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