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8日 星期五

2017-19 隨緣瑣記 蒲桃


 

 

哥兒姊妹吉祥:

 

楔子: 這篇名是六月二十六日想到極短篇時就寫下來的, 那特別興奮的一天, 一共寫下七個想寫的小故事, 除了今天的 [蒲桃] 與尚未下筆的 [瀑布也虛擬實境] , 都已經寫完, 與哥兒姊妹們在網路上分享了.

 

中元節剛過, 翻閱 [感動紀事] , 去年八月十七寫下 [中元讓人思鄉的蘆笛], 如今聽來依然感動, 哥兒姊妹也可以上網去分享一下:

 

Leo Rojas-Son of Ecuador

Leo Rojas- El Pastor Solitario

Leo Rojas- El Condor Pasa

Leo Rojas-The Last of the Mohicans

White Allow (白頭鷹- 安地斯山的神鳥成為美國徽鷹)

 

老街溪河川教育中心有一棵也許上百年的蒲桃樹, 每年三月花開, 明豔動人, 傳達讓人喜悅的幸福訊息. 每每經過都會無自禁地拍下幾張, 舉凡在網路上看過照片的親朋好友, 都會好奇地問在那裡? 尤其到了六月, 見過結實累累的豔熟形象之後, 更是驚訝的傳達, 煩請安排半日遊, 一睹芳影的期盼.

 

憶兒時, 在故鄉梅溪畔的劉阿圳親家大莊園裡, 有一棵香果樹. 長得比老龍眼樹還粗壯, 但沒老楊桃那般曲幹囂張地往天空怒放伸展的霸氣. 我們只知道是香果之名, 孩子們喜歡那比乒乓球略小, 香氣襲人但稍欠甜美的果實, 然而之後一直就沒再遇見過香果樹. 好像等到大學來到外雙溪畔, 巧遇士林市場裡賣的棗子, 才再次想起, 那兒時留下美好回憶的香果, 不就是棗子嗎?

 

沒想到65歲之後, 在老街溪畔巧遇本尊, 長得就像孩提記憶中的香果, 樹幹上掛著 [蒲桃] 的名牌, 還有一段詳細的介紹文字, 說是從南洋引進的. 也許半個世紀前的農業改良技術未臻成熟, 一直沒能培養成日用經濟果樹.

 

我不知道為何每每行經老街溪蒲桃樹, 總想起六十多年前的劉家莊園? 其實民國四十幾年的老莊園, 雖然距離市中心新街 (大成路) 鎮公所才幾百公尺, 可是走過了新農茶工廠後, 就是鄉間石頭路. 一路經過兩三口大小池塘, 來到梅溪橋, 橋下四五十公尺上游的牛汶水潭, 傳聞每幾年都會浸到小孩, 鬼影森森, 等閒孩子甚少過橋去玩的.

 

走過梅溪橋後, 兩邊的田地多半是屬於劉家的, 請佃農耕種. 老小說總形容地主的田園, 廣大到烏鴉飛不過去? 在孩子眼裡, 大概就是這般景象吧? 一直連接到縱貫道路.

路側的竹林風圍, 長得數丈高, 一直延伸到莊園入口, 入夜後, 巨竹粗幹風搖磨擦的聲響, 讓孩子們經過時, 必須飛奔才行. 進入農莊是一片相思樹雜種的小樹林, 遠遠才望見佃農阿糠舅的泥牆屋, 蒲桃樹就在屋旁小水井邊.

 

莊園主人當過地方議長與老蔣拍過照, 大姊是劉家長媳婦.

莊園的主建築, 是腦海裡楊梅最氣派的洗石子圍牆與洋灰地禾埕的三合院. 雖然不是畫棟雕樑, 但正廳神龕的紅色陶磚地面, 兩側太師椅, 檀木茶几, 牆上先人的巨幅畫像, 左右主人正房裡充滿濃濃和風浮世繪, 半頹廢的時代風格, 在在讓我記憶深刻.

 

兩側廂房, 東邊租給地方企業啟信水泥廠的陳先生, 印象中的陳太太, 似乎生來就是打麻將的. 整日合身旗袍, 香水醉人, 長指甲, 抽煙, 如今想起來, 簡直就是李安 [色戒] 裡的人物? 西邊租給營長梅中校一家人, 好像家人對於水餃的印象, 就是從梅太太開始的.

 

對於爬樹採蒲桃的記憶, 基於一年一熟, 農莊裡孩子又多, 事實上至多也僅僅不過兩三回罷了, 讀小學後連新街兩側雙人合抱的老樹, 都給砍掉拓寬馬路. 如今莊園老屋也給都市重劃的新農街給從中劃過, 路肩已經逼近舊日廂房的窗戶下, 蒲桃樹早已不知所蹤. 回憶中的景物早已煙消雲散, 大姊與姊夫也已移居仙鄉, 那讓我魂夢牽動的又剩下什麼呢?

 

老街溪又過三春, 仍未曾安排在蒲桃濃蔭果實樹下, 與哥兒姊妹飲茶, 賞心的平凡心願. 欲等來春三月花開, 還早; 不如擲筆搭車返鄉, 回去拍幾張老屋的寫真吧?

 

敬頌   健康快樂

嗣洋上  9/9/106  10:44  中壢書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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