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兒姊妹吉祥:
清晨, 在一連串忙碌但平庸的辦公室生活中走出來, 連在夢裡, 都不得清靜? 可見所謂的幸福, 的確是半點由不得自己的.
妻的牙醫門診是八點五十在楊梅, 我的第一屆兩岸自由貿易區研討會是在台北世界貿易中心的國際會議廳, 工作超過了四分之一個世紀的地方. 她將驅車回故鄉, 我搭接駁車去高鐵桃園站. 很久以來, 已經養成了一個向左轉, 一個向右轉的生活空間, 都是年輕時, 以酒會友, 經年累月造成的隔閡, 如今已是不可避免的次佳選擇.
昨天星期一是林老師生日, 號稱他出了分子錢, 請昌增掌廚, 在阿增武營街後段的家, 準備一頓豐盛的午餐, 請幾位同學來歡聚, 老師注文的主菜是昌增掌爐的客家豬腳與紅燒肉.
九點半阿增開車來中壢載太太, 也帶我拎著一把二胡回楊梅去拉上一回給老師聽. 這是禮拜五阿增請林老師在 Sogo瓦城泰國餐後, 在中美路的藝術中心聽國樂表演時, 老師指派給我的功課. 他決心這回要帶一把二胡回聖保羅去苦練了?
前晚我在龍板鴨訂了一隻鴨, 禮拜一楊梅老市場沒殺豬, 所以市面冷清許多. 但是農曆八月初一 (按: 我們家是八月初四) 是客家人秋祭的大日子, 市場轉角第二家的龍板鴨店鋪, 生意依然興隆, 十點剛過就幾乎沒剩幾樣可賣. 我們交易過幾回, 兩兄弟差不多認得我了. 我剛報個姓, 就親切地說: 好在事先電話裡訂了, 你看都快賣光了. 一邊稱著斤兩, 跟我收590元, 打包妥當.
半個月前中元節的牲禮, 也是龍板鴨的, 一隻雄雞, 一撩蒜香烤山豬肉, 三條炸肉捲1,050 元, 有一半還在冷凍櫃裡, 排長隊等著進五臟廟哩! 他們家的頭牲, 處理得真的很好吃, 有講信用的熟食店鋪, 我喜歡. 只希望下回可以有機會溝通, 讓佐料輕淡一些, 可以不必餐後夜裡口乾灌茶. 如果我自己來滷肉, 一定可以又香又彈牙, 還確保不會有過多人工甘味. 那才是讓人吃得舒心的家常美食啊!
取回板鴨, 順道在武營街市場地攤, 揀五六粒檸檬回來. 進了廚房, 阿增用手掂了一下鴨子, 說有五六斤重喔, 切一半就可以啦! 又說檸檬早準備啦, 哈哈! 今天的主要飲料, 可是道地的巴西國宴等級的 Caipirinha [鄉下人的雞尾酒] 喔! 還說夫妻倆前晚從中壢市府主辦的月眉遊樂園一日遊回來, 就特地繞到Sogo地下室超市, 拎了兩瓶公賣局的蘭姆 (Rum 甘蔗) 酒回來備戰的.
阿增驅車把林老師等接過來, 倒上茶水後, 我立刻開箱取出二胡, 拉了一回. 從內外兩條弦的五個音階差開始介紹, Do, Sol, Do, Sol了幾個來回後, 就是一閃一閃亮晶晶的兒歌, 接著是客家樂壇前輩鄧雨賢的望春風與補破網, 本想再拉一條 [閃亮的日子], 可是無論怎樣, 都想不起來主旋律? 就像星期二在台北世貿中心, 研討會午餐的空檔, 巧遇貿協老戰友阿嬌, 義良, 汝鈞, 立民之後, 又來了一位住在南崁的哥兒們, 親切握手, 可是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就叫做 [康益智]? 哈哈! 不過拉給林老師聽的二胡, 最後是以剛學會的客家採茶山歌組曲壓軸, 看七十八歲生日的聖保羅壽星, 聽得十分入神, 頻頻點頭鼓掌稱讚, 當然更加深了這位移民巴西半個世紀的天涯游子學習二胡的心志.
收起二胡換上口琴, 這是我上小學前就學會的第一種樂器, 自然是行雲流水快馬奔騰, 我刻意從瑪麗蓮夢露主演的 [大江東去] 開始, 林老師也須臾間就掉進了回憶的旋渦裡, 原來他也擅長口琴, 還說比賽表演時, 同時拿過三隻不同調子的口琴上場喔! 那真是一段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美好時光啊! 我準備了一隻蝴蝶牌的口琴送給老師當禮物.
玉珠與武接夫婦是第一對到來的客人, 我穿著拖鞋, 手裡握著口琴,走到鎮公所前面的車陣中為兩位引路, 阿增吩咐說在老磚窯的伯公廟那兒有停車場, 可是武接的車剛才來到大成路與新農路口前二十米處, 就看到一個停車位, 正好是合田兒子經營的 [拉亞] 餐廳前面, 房東正是我的岳母大人也, 真是無巧不成書呀! 哈哈! 對街就是仁芳同學主持的民生醫院, 阿增家就在巷子裡右轉十米處喔!
武接相貌英挺, 同吃過幾次飯, 但是一直都只記得是在常州開工廠做生意的, 今天才得知原來也是台糖人? 在我心底,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幾丈. 我們談著貿協老掌門武冠雄先生與李國鼎先生身邊幾十丈遠的人與事, 因為兩個機構不同背景, 自然不對頭. 其實我在乎的只是民國六十三年秋進貿協時, 第三把交椅的主任秘書鄧越今先生就是台糖人. 那時貿協網球隊在今日小巨蛋的台北網球場, 鄧公就是永遠的隊長, 直到他退休赴美. 有幾年因為在康樂委員會幫忙籌辦各項同仁福利活動的關係, 活動計畫的公文, 就是透過主任委員越公定案後推動的. 在心底, 我十分喜歡這位關心年輕人又平易近人的老長官.
讓我暗自驚訝的是, 那天與武接談到貿協的台糖人時, 就是想不起鄧老的名諱? 勉強擠出來一個張冠李戴的 [佟樹春] 來, 是另一位多年未想起過的老戰友? 阿接哥當然不會記得這個名字的.
也是昨天 (星期二) 與阿嬌等幾位在世貿中心展覽大樓巧遇時, 她是行政處的老同事, 問她記得老主秘否? 我想起他的司機田仲駿老哥來, 她回說 [趙越]? 又是一個張冠李戴啊! 哈哈! 最後是回家透過 Bing 才找到了這位老長官在教會的 [百歲感言] 見證啊! 除了那篇見證之外, Bing也列出若干有關的資訊, 原來鄧老還是 [信用狀統一慣例 Incoterm] 的前輩學者啊! 如今距離老先生的見證, 又不知相去幾年? 不敢問仙鄉何處? 哪裡又是天上人間的接駁站哪…不過, 武接在林老師的生日歡聚上, 唱了一首讓我驚喜又難忘的客家老山歌, 真是動聽啊! 謝謝!
香子從宋屋的交界開車過來楊梅, 月英是從關西, 結果
Volvo老爺車停在新農路 85度C 前買生日蛋糕時熄火了? 急得醫師娘不知如何是好? 打電話向阿增求救後, 路邊的一位計程車司機大哥上前協助, 月英說, 剛一伸手, 車子就來電發動起來了? 哈哈! 原來十幾年的老車, 也像我依樣有記憶暫停的時刻啊!
歡聚嘛! 人對, 菜對, 話題自然就一發不知其幾萬里了?
但是作為歡聚飲品主角巴西 [鄉下人的小酒], 我過去幾年在寫給哥兒姊妹的信裡介紹過許多回, 今天終於要上場了喔! 我再重複一次千金難買的天王配方: 檸檬連皮切片, 取三五片置威士忌酒杯 (約250cc), 加少許蔗糖, 用擀麵棍略將檸檬搗碎, 杯中放滿冰塊, 然後徐徐傾注公賣局甘蔗酒 (Rum 蘭姆) 到九分滿, 插入調酒棒即成.
美食家香子的女兒, 是紐約合格的調酒師, 老媽自然也對酒在行. 她問大家品味後的心得, 接著從檸檬的清香, 皮層的微苦, 桔油的特殊香氣, 甘蔗酒的甜味, 琥珀色的橡樹桶香, 冰塊的沁涼, 蔗糖的導引…說得讓每一位飲者都陶陶然, 不自覺地又接續啜抿了幾回.
第一次集體的Caipirinha 文化體驗/ 饗宴, 是十分成功的.
香子的新朋友阿增口中的林將軍, 我是第一次見面, 卻好像熟悉極了? 細細思索, 原來與印象中的標福同學像極了, 只是個頭小一號. 他帶來一箱海尼根啤酒, 殷殷勸酒, 於是大夥兒又酒酣耳熱起來了.
歡聚總嫌短暫, 玉珠與武接夫婦回台北, 特地載阿增嫂與我回中壢, 真是感激不盡. 原本永城同學邀請哥兒姊妹明天在關西歡聚, 我因為家裡秋祭未克參加. 後來阿亮通知提前一天, 也就是今天中午, 我還是猶豫地婉謝了. 恐怕是怕了吧? 哈哈! 歡聚太密也是一種甜蜜的負擔吧? 失禮喔! 阿城哥!
敬頌 健康快樂
嗣洋上 8/27/103 正午時分 中壢書窗
沒有留言:
張貼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