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樹的苦與樂
2014-10 生活在天堂裡的人
哥兒姊妹吉祥:
三月十一日星期二, 加州墾丁天氣晴, 氣溫華氏 56-71度, 是個好日子. 晨起, 兒子已經在廚房裡忙碌, 有些許聲響. 我知道已經是八點過後了, 可是睡夢中, 我還有許多瑣事未完成, 不想立刻就起床:
妻與我還有孫子們, 正忙著堆積食物做成的積木? 那是天上才有的條件喔! 有巧克力的, 有鬆餅的, 我的是肉脯. 堆的房屋, 城堡, 花草, 林園, 山川風景…這是我第一回夢中與家小玩家家酒, 非常的瑣碎, 但事後回想起來, 不正是許多人奮鬥終身, 一心想達成的含飴弄孫之樂嗎?
起身後, 頓悟空靈, 給自己一個人生的小結論: 過去近三十年上班族的訓練, 讓我成為 [使命型] 的能手. 優點是 [任務必達成], 缺點是沒接到指令前就只有 [待機], 甚麼動作也沒有, 哈哈! 所以現在的我, 可能是處於待機狀態? 夢中總是心不在焉又漫無頭緒的瞎忙著, 好像在敷衍? 只求給生活一個比六十分多一點點的交代? 如果當初選擇了研究室的工作, 大概就會自己找題目去驅動生活節奏吧? 哈哈! 人只要活著, 都可以隨時改變想法與生活方向的, 不是嗎?
幾年來夢中被打斷前的畫面, 總在趕赴前線, 又每每在 [臨行前] 的最後一分鐘, 都還在滿地雜物中, 胡亂打包, 缺東拉西的, 甚至到了出離境的關口, 還誤了必要證件或是甚麼的, 可是都已經天亮了啊! 非常扯! 可是已經在許多類似的情節中, 習慣了, 知道不會有大不了的處罰? 只因為 [上頭] 缺乏明確的任務指令? 哈哈!
來到聖地亞哥後, 每天都是我做早餐的, 今天怎會是兒子先在廚房張羅呢?
原來是前兩天三月八日深夜, 從舊金山飛回聖城, 兒子與高中同學 Michael 前來接機, 他是參加 La Mesa 的槍枝暨零件展, 借住家裡兩晚的. 我們聊了一下台灣年輕人的就業心態, 他五年前還在台北開公司, 印象中的年輕人是怕吃苦的, 沒有定性. 因為想多陪母親, 就飛回洛郡與以前從事 BB 彈的生意夥伴聯繫上, 進入了現在的小型武器生意行當, 他還告訴我各州槍枝管制法令的近況, 真是奇妙的經驗.
午夜十一點半, 我獨自去到兩百步之遙的社區熱水 Spa, 這是上個星期與女兒女婿一家去夏威夷狄斯尼 Aulani渡假中心, 曬完陽光沙灘棕梠雞蛋花/ Plumeria後, 又經歷了金山日落海灘一星期的冬日風浪, 一直想回到加州墾丁, 就跳入夜涼月明星稀, 氤蘊熱泉般, 浪漫獨自享用的 Jacucci活動. 初八的上弦月, 掛在無雲的穹蒼, 攏著一層淡淡鵝黃光暈, 很是好看, 也些不足的是, 今晚的水溫似乎只有98度F? 就差那麼一點兒就是一百分的享受了, 唉!
離去前兩位鄰居, 年輕拉丁媽媽, 披著白色浴袍, 拉開鐵柵門走進來, 我已經泡好了, 招呼後即互道晚安. 夜裡總覺得涼了一些? 加州墾丁的夜涼如水, 氣溫總在攝氏十度左右. 去舊金山前我都是一層薄被, 加上一床毛毯, 非常的輕快又溫暖舒暢. 可是才兩個禮拜的時間, 我就忘記了要蓋雙層的標準作業, 於是中夜冷醒, 等補蓋毛毯後, 已經著涼了! 晨間醒來頭昏, 多睡一會兒就八點過了, 兒子是很體貼的個性, 一切程序都有一套自己的備援, 父子兩人首度感受到互補佳少缺失的美妙契合.
兒子上班後, 我看公共電視 KPBS 討論 Daniel and Tara Amem醫師夫婦創研的過動兒早期應對方案. 還有一種在醫院普遍推廣叫 Isometric Exercise 的預防醫學運動法, 與我們近月學習的深呼吸健身法有類似之處. 我還意外發現八十歲了的廣播巨人 Larry King 在離開主持超過了25年的 CNN後, 仍不斷地推出新節目與計畫, 讓我佩服極了! 這才是奮鬥的人生觀啊! 他是創造天堂的人喔!
聖城地方電台 KUSI 介紹 Mission Bay 公園即日展出越戰紀念巡迴展. 雖然再次提醒我聖地亞哥也是人文活動的天堂之城. 幾乎天天除了藍天白雲海浪風帆之外, 都有不同的公益活動與藝術展出. 可惜我的感冒症狀明顯起來, 兒子遞給我返台過聖誕時, 媽媽塞給他的斯斯, 我也就勉為其難地服下了兩顆. 心想: 怎麼這麼弱啊? 住天堂的人也會傷風嗎? 哈哈!
這是九日, 我停止游泳也沒去Jacucci. 可是第二天我就把兒子給拉下水了, 他的症狀比我嚴重許多, 還要上班, 苦也! 默默地服用斯斯, 相對苦笑, 哈哈! 原以為服用四次藥丸, 就一定會好? 可是直到第四天我才脫困, 兒子更慘, 直到我十五日返台那天, 都未回復, 還第二次感冒 (重感) 了, 真不像是住在天堂的人啊!
三月十五星期六, 要搭長榮返回故鄉的早晨, 親家郭教授與新婚妻子, 在 Fontana 新整理好的花園裡, 備妥了早午餐. 有紫米粥, 烏骨雞湯, 鬆餅, 比薩, 五種蔬果汁精力湯, 水果, 咖啡, 茶. 四個人在陽光下, 微風裡, 四十幾年的二葉松, 高聳雲天, 親家小孩似地指著駐守在粗幹上的灰色大鳥, 興奮地數說四五隻常客, 每天每天的起居作息, 還有隨意投下的鳥屎. 我說那是台灣叫夜鷺的偷魚賊. 他倆一對新人, 驚訝又佩服的眼神, 半信半疑地, 我說了就過去了, 並沒有趁勝大吹法螺. 哈哈! 這許多年來, 我儘量去了解周遭的動植物, 學習四季隨筆裡, 退休報人季辛的生活點滴. 這幾次共遊時, 我說得出聖地亞哥海邊, 一半以上的花草名稱, 把兩位新人及已經返回四川年輕的丈母娘, 都唬住了, 哈哈! 這也是生活在天堂裡的人, 才有的閒情逸致吧?
那場天堂般的早午餐, 除天公伯佈署了陽光綠意花草外, 主人的食物更不在話下, 最美妙的是, 兩位前幾天在鄰居的車庫拍賣, 花兩百圓買來的手提演唱會級收放音響, 有一點五立方尺大, 可以把手機上的 MP3 運用 NFC 的技術, 轉播出來. 新娘子是標準的文藝青年, 手機裡隨時有幾百首播不完, 以台灣為主兩岸三地的流行音樂, 讓我們都深信這天堂裡的早餐是開在故鄉的土地上啊!
昨天兒子開車送我來 Fontana赴親家之約, 晚餐親家把羅蘭崗的二女兒道田叫上了, 一道去了華人商場的道地成都人經營的蜀魚館飽足一頓家鄉味. 有趣的是: 我很能享受四川的美味, 他們卻一直無法欣賞台灣式與老廣的菜, 說是太 [甜] 了, 吃不出味道來? 哈哈! 這晚的菜色, 可讓每一位都把肚子塞得無一寸空位啦! 八點多的一場希臘雅典慘烈 3D大戲 [300壯士], 把五個人都搞得熱血沸騰, 那命運多乖的女主角, 真的是犧牲得悲壯啊! 她也一定會上天堂的.
在長榮的天空返鄉之旅, 我沒睡上幾分鐘, 一路看了十部以上的片子, 有的是兩倍速的播放, 只因為受盛名之累, 卻又真的不夠精彩. 倒是 [一代宗師] 把我搞得淚眼不斷,又為大時代巨輪下, 流離顛沛, 還一事無成的幾位男女英雄, 感到說不出的鬱悶? 真的是像武俠小說上說的: [生得早, 不如趕得巧啊!] 人禍造成的亂世, 誰能夠與命運相搏勝出, 而又毫髮無傷的呢?
回到仍在陰霾雲霧中的二十樓住處, 似乎還在天堂裡? 可是舊金山親家傳來, 台北小巨蛋斜對角上的林家外婆, 九旬高壽成仙的消息, 女兒女婿與外孫一家都要趕回故鄉奔喪. 中壢台北往來, 上香念佛, 三個禮拜的極樂世界之路, 就這樣走過, 午後四點孩子們又匆匆地打理好行裝, 飛往舊金山. 不知道老太太的離去, 能否讓年輕的體會到, 能夠生活在太平海岸的日落沙灘, 平平安安地過著忙碌的日子, 那就是一種天堂的境界啊! 一定要懂得珍惜感恩喔!
三月下旬到四月初, 是中華民族慎終追遠, 掃墓祭祖的季節. 我們家族上上下下,自然是忙忙碌碌地, 與歷代祖先以及剛離開不久的長輩們上香請安, 又祈請護佑晚輩及天下蒼生. 今年多出的節目是: 姪兒們相邀到楊湖路的一分地裡去種樹, 這是一種幸福的疲憊勞動, 各個家裡的成員, 隨然只有一天的田地活, 卻都曬成了一身夏季海灘的古銅色來 (按: 接下來幾天當然就是脫皮之苦嘍! 呵呵!).
三月下旬, 良惠從冰封的美東飛回故鄉, 我們初中畢業五十年的哥兒姊妹, 在大成路重新整理後的老家歡聚了一場. 大致上六五之後, 還能夠輕鬆快樂四處相互走動的老同學, 都是經歷過了人生的風浪, 四肢健全地存活了下來, 如今才能在各自的小天堂裡逍遙自在的人啊! 身體健康, 沒眼前的煩惱, 也暫無後顧之憂, 當然就是當下最幸福的人了.
小學課本有田單用火牛陣, 衝亂敵軍後取勝復國. 外國也有蠻年闖進博物館, 撞毀古董文物寶器, 讓人因為理性不同難以對話的笑話. 2014年三四月的台北, 社運蠻牛衝破門警, 佔據國會議場三周!? 讓國人驚愕得笑不出聲來? 技術上全天下的公眾場所, 都經不起上百人的衝撞而不破門的: 紐約大都會博物館, 倫敦大英博物館, 巴黎羅浮宮, 外雙溪的故宮博物院…他們是靠全世界各國公民, 所信任的法律得到維護的. 如果有人亂倒可以無視法紀, 那麼基本上, 所有的街道櫥窗, 你家, 我家…都是可以聚眾百人而輕易強取佔奪的. 可是沒有一個公民可以這樣亂紀犯行的, 因為人人心中都相信法律. 然而不幸的是: 中華民國103年, 一群目無法紀的人, 讓這件匪夷所思的事發生了, 更不幸的是長期以來, 大家都深深信賴, 可以保護百姓安全的法律, 卻沒有人去執行? 哈哈! 哈哈哈! 我終於憤怒得, 慘笑到淚流不止!
我好像看到了軍閥張大帥時代的笑話, 在籃球場上讓每位球員都擁有一個球的荒唐比賽, 到底哪個球進籃算分呢? 籃球規則與裁判呢? 觀眾又將何以堪呢?
我也彷彿看到了即將開打的巴西里約世足大賽, 若每隊球員都耍著十個球, 可是守門員只有一位, 偌大的球門, 十箭齊發, 門要如何守呢? 同時進了七八個球, 比賽還要進行嗎? 觀眾又情何以堪呢?
無法嚴守法治分際的群眾, 在世界各處都曾經造成動亂, 巴西聖保羅如此, 美國洛杉磯, 紐約也發生過, 多年前的中壢事件也是. 但只有在公權力薄弱到無法自保時, 才會發生無法控制的失序狀態, 造成人民生命及財產的損失. 就因為大家心裡都有一條法治的底線, 如果有人立意要去衝撞這條底線, 那麼強制性的公權力, 就一定要予以制止, 那就是司法維護立法的堅強力量, 行政依法服務百姓的準繩. 任誰也不得逾越, 誰也不得因循. 英國, 美國如此, 巴西, 智利也如此, 我國也理應這樣.
敬頌 哥兒姊妹 健康快樂
嗣洋上 4/7/103 20:56 中壢書窗
